得做到国宴级的厨师。”</p>
纪云禾笑了：“给你点颜色就开染坊了。”</p>
许少聪往外瞧了瞧：“陆旅长呢？他没过来？”</p>
提起陆景淮，纪云禾登时拉下脸：“你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。”</p>
许少聪呵呵一笑：“哎，我都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夫了，这点事儿都不让我打听打听，以后怎么在他面前演得像啊？”</p>
话刚落音，门外传来汽车的刹车声，大门打开，纪父回来了。</p>
看到三年不见的父亲，纪云禾立刻撂下筷子跑了出去。</p>
“爸！”</p>
纪父步伐匆匆，进门就见想了三年的女儿跟个小孩似的扑了过来，立刻张开手。</p>
倚靠在父亲的怀里，纪云禾一下湿了眼眶：“爸，我好想你……”</p>
纪父眼睛也有些泛红，松开人细细打量：“来，让爸好好看看……瘦了，但身体看起来是结实了。”</p>
刚说完，就听一声中气十足的‘纪叔叔’。</p>
他抬头看去，眼底划过抹陌生，而后恍然认了出来：“少聪？”</p>
许少聪笑道：“是我，这么多年没见，您身子骨还是这么硬朗。”</p>
“你不是在燕北军区当兵吗？怎么突然回来了？”纪父拍了拍他的肩，“壮实了，不像小时候那么瘦。”</p>
许少聪突然立正，敬了个礼：“报告，我现在跟云禾是战友！”</p>
说着，故意使坏似的，把手搭在纪云禾肩上：“纪叔叔，我准备做您女婿了。”第16章</p>
许少聪刚说完，纪云禾就一肘挥去，被躲过后瞪了他一眼：“爸，你别听他胡说。”</p>
对于两人的打闹，纪父倒是很开心，他们一块长大，虽然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，但俨然是有兄妹之间的情谊。</p>
“好了好了，咱们进去吧，别站在外面说话。”</p>
三人热热闹闹吃了顿午饭后，许少聪就说要出去走走，纪云禾便跟父亲说起了话。</p>
“要不是老梁说，我都不知道你这大半年都在毒枭头目身边当卧底。”</p>
听着父亲心有余悸的语气，纪云禾目露歉意，但眼神依旧坚定：“爸，那是我身为军人的职责，我不告诉你一是怕你担心，二要是上面不准透露消息。”</p>
纪父叹了口气，他何尝不知道当了兵就得做好奉献一切的准备，可他毕竟也是个父亲，也会为孩子的安危提心吊胆。</p>
“你回来的事，景淮……”</p>
“他刚刚来找过我。”</p>
纪云禾低下头，情绪不是很好：“他好像……不太乐意离婚。”</p>
听到这话，纪父忍不住叹口气：“这些年他三天两头都会过来跟我打听你的消息，每次都被我骂走，可他那股倔劲是怎么都不肯放弃。”</p>
顿了顿，他又问：“你怎么想的？”</p>
纪云禾起身踱了几步：“离了好，当初我的确太冲动，要不是非要嫁给他，之后也不会发生那么多事。”</p>
说到这儿，她又想起上辈子的事。</p>
但好在一切都改变了，自己没有坐牢，父亲没有死，她也不至于声名狼藉，最后孤独终老。</p>
纪父赞同地点点头：“我女儿这么优秀，不愁找不到好男人。”</p>
纪云禾苦笑，没有回答。</p>
她现在和以前不同，每次任务都有不同的危险，她只求上天别让自己走在父亲前面。</p>
自从失去母亲后，父亲看似坚毅，心实则是软了，肯定是经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。</p>
父女俩说了会儿话，纪父便去睡午觉。</p>
纪云禾换了身常服，去买了束花后去了烈士墓。</p>
细雨绵绵，微黄的叶子被风轻轻晃动。</p>
纪云禾将花轻轻放在墓碑前，轻抚过碑上的黑白照：“妈，云禾来了……对不起，这么多年一直都没能来看你……”</p>
曾几何时，她一直再想，自己死了以后都能重生，母亲是不是也已经重生，在另一个世界里跟父亲白头偕老。</p>
忽然，纪云禾面色紧了紧，转头看去。</p>
陆景淮站在几米外。</p>
四目相对，两人眼神各自复杂。</p>
纪云禾咽下准备跟母亲吐露的话，慢慢直起身：“来看战友？”</p>
陆景淮点点头，薄唇轻动：“我们聊聊吧，心平气和的。”</p>
纪云禾皱起眉，心有不愿，但也不想在这么庄严的地方跟他吵架，便先走了出去。</p>
离开烈士园，两人隔着一米各自站在烈士墙前，谁都没有说话。</p>
纪云禾没有看他：“想说什么？”</p>
明明几个小时前两个人还针锋相对，现在居然又撞在一起说话，真是斩不断理还乱。</p>
听着身边女人淡淡的嗓音，陆景淮心里有些不是滋味：“我从没想过……你以这种方式回来。”</p>
纪云禾眼眸闪了闪：“我也没想到。”</p>
停顿几秒，她忽然转头看向他，发现他真盯着自己，心跳顿了瞬后很快恢复淡漠。</p>
“我好像从没跟你说过我妈的事。”第17章</p>
陆景淮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，的确，他只听说纪云禾的母亲是个女军官，但十年前举枪自杀了。</p>
纪云禾抬头望着乌云密布的天，整个人陷入了回忆。</p>
“那时我妈是女侦察兵，我爸还是营长，她就像我对你一样，对我爸一见钟情，不过两个人情投意合，很快走到一起，然后就有了我。”</p>
“其实我妈打靶比我爸更厉害，是当时军区里有名的女神枪手……在我六岁时，她接到任务去境外作战，之后就失踪了，整整半年都没有消息，你能想到我爸那么刚强的一个男人，在家哭的跟孩子一样的模样吗？”</p>
“所有人都以为我妈牺牲了，可他不信，又过了大半年，我妈被境外的军方找到送回国，她回来的时候已经瘦脱相了，脸上和身上都是伤，左眼也失明了，连我和爸都不认识，我甚至都没认出来，她是我那个英姿飒爽的母亲……”</p>
“没有人知道妈那一年经历了什么，也没有人敢问，后来在我爸的陪伴照顾下，我妈认出他跟我了，但很多时候她就像个木头人，一坐就是大半天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。”</p>
“直到我十六岁，我想告诉妈我要当兵了，可她拿起了爸送给我的手枪，对准了自己的头……”</p>
说到这儿，纪云禾眼泪已经落了下来：“她就这么在我面前……自杀了，那天我哭的很厉害，可那么爱我妈的爸没有哭，而是把妈抱在怀里，让她好好休息……因为这件事，我再也没拿起过枪。”</p>
她抬着通红的双眼，望向被震撼住的陆景淮：“当年我在打靶场看见你，是真真正正被你的气势折服，我曾经也很想像你一样，昂首挺胸的站在靶场上，为自己争取一份荣耀，更想像爸妈一样，拥有一份真挚的感情。”</p>
顿了顿，纪云禾苦笑了一声：“不过当时我还太年轻，从没想过单方面的一见钟情只会造成悲剧。”</p>
陆景淮看着面前纤瘦的女人，心好像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击。</p>
一直以来，他都以为纪云禾是那种被娇惯着长大的大小姐，对自己的感情也是一时兴起，却从不知道她内心隐藏着这样的伤痛。</p>
纪云禾挪开目光，缓过情绪：“我知道当初你是为了服从命令才娶我，现在一切都来得及，只要离了，咱们各自都会找到更合适的……”</p>
话还没说完，面前的男人突然一把将她扯进怀里，紧紧搂住。</p>
紧接着，沉瓮的嗓音从头顶传来：“我娶你，从来不是因为服从命令。”</p>
纪云禾眸光一震，也忘了挣扎：“什么意思？”</p>
陆景淮欲言又止，嘴里那句‘我是喜欢你的’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。</p>
不仅因为从没说过，还怕会让她觉得自己在骗她……</p>
可两人已经到了离婚的地步，他也不能继续憋着。</p>
陆景淮暗自深吸了口气，跟个毛头小子似的，别扭开口：“当初纪军长说要把你嫁给我，我承认心里是有顾虑的，我刚升上旅长，如果做了他的女婿，别人难免会说闲话。”</p>
顿了顿，他双手有收紧了几分，语气认真起来：“可能我就是个肤浅的人，当我第一次看见你，就喜欢了。”第18章</p>
纪云禾整个人都愣住，这样坦诚的话她从没想过会从陆景淮嘴里说出来。</p>
感受到怀中人的僵硬，陆景淮微蹙起眉：“你说的对，人都在失去过后开始懊悔，所以这三年我一直都在后悔愧疚……”</p>
“你可以生气，也可以打我出气，但离婚，我无论如何也不同意。”</p>
时间仿佛都在这一刻停滞，只有簌簌风声。</p>
纪云禾好半天才回过神，不可置否，她是有些动容的，但还不足以动心。</p>
她沉下眉眼，用力推开陆景淮，又后退了几步：“可惜，我也不会再跟你在一起。”</p>
说完，也不管他是什么表情，转头就跑了。</p>
看着那远去的背影，陆景淮落空的手紧紧握起，幽深的眸燃起丝不服输的光。</p>
当兵将近二十年，他什么困难都克服过来了，他不信自己连一个女人的心都挽回不过来。</p>
……</p>
一个星期后，东海女子监狱。</p>
‘哗啦啦’的刺耳声音响起，沉重的铁门打开。</p>
监狱长把行李递出去：“小苒，出去以后一定要好好做人，别再犯糊涂了。”</p>
姜小苒接过行李，目光虔诚：“我会的，谢谢您这些年的照顾。”</p>
见她一如既往的纯良有礼貌，监狱长欣慰地点点头。</p>
这些年姜小苒在里面表现的很好，到底是烈士遗属，大家都相信她是一时走错了路才犯了错，到里头也是幡然醒悟了。</p>
姜小苒转过身，脸上的温柔骤然消散，取而代之是让人毛骨悚然的阴沉。</p>
外头空无一人，只有一辆不知道在路边停了多久的破旧红旗车。</p>
想起这三年，陆景淮只象征性地来看过自己三次，她眼神又是一冷。</p>
这一切，都要怪纪云禾！</p>
如果不是她，自己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！</p>
姜小苒仰起头，望着还算明媚的阳光，眸中划过抹阴毒。</p>
另一边，东海军区，打靶场。</p>
纪云禾将一枚弹壳放在正在练习端枪的女兵的枪口上：“弹壳落地，加五分钟。”</p>
听了这话，所有女兵精神更加紧绷。</p>
正值秋天，她们的作训服已经湿透。</p>
纪云禾面无表情：“我知道你们很累，但要形成肌肉记忆，这是你们必须要受的苦。”</p>
话音刚落，‘叮铃’一声，身边的女兵枪口的弹壳掉落在地。</p>
女兵脸色一变，无措又紧张地看向纪云禾。</p>
纪云禾什么都没说，捡起弹壳看着她：“如果坚持不下去，你可以退出训练。”</p>
听了这话，女兵一下就红了眼：“我……”</p>
嗫嚅半天，最后还是给自己鼓劲儿似的喊了句：“我不退出！”</p>
纪云禾眼底闪过抹赞许，将弹壳又放在她的枪口上：“继续。”</p>
等下了训，纪云禾正要回大院一趟，却在大院里的岔路口看见陆景淮，而他面前还有个穿着单薄的瘦弱女人。</p>
女人肩膀一耸一耸的，似乎是在哭，而他的脸色很是难看，似乎很厌烦。</p>
纪云禾愣了会儿，不偏不倚碰上陆景淮看来的视线。</p>
伴着他的出神，女人也转过了头。</p>
纪云禾眼神猛然一震。</p>
姜小苒！</p>
她这么快就出狱了？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