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规矩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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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樾又笑了一声，声音却陡然冷了下去：“你这样毁婚另嫁的人，也知道规矩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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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裳身体陡然一僵，她和秦樾曾经是有过婚约的，那时候他还没有被皇家认回来，还是萧家的养子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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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当年发生了一些事，让她不得不毁了婚约，转而应了齐王的提亲，但谁都没想到齐王夺嫡功败，容家也被牵连，举家流放滇南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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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本她也该去那艰苦之地的，却在半路上被秦樾招进了宫，成了这乾元宫的掌事女官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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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低下头，无意识攥紧了手：“我当初悔婚是因为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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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跟谁我呢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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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樾打断了她的话，狭长的丹凤眼里都是冷光，每每容裳要解释当年的事，他的情绪就会变得十分恶劣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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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是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吗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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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裳苦笑，悔婚的事秦樾不肯听她解释，固执地认为她当年另嫁是看不上他的出身，如今对身份就格外计较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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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心里一叹，双膝触地，姿态恭谨：“奴婢不敢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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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樾哂了一声：“不敢最好……既然容裳姑姑如此懂规矩，那朕问你，主子面前失言，该如何处置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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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语气轻淡，仿佛只是随口一问，可容裳知道他并不是会和旁人说废话的人，尤其是自己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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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这句话说出来，就是要为难她的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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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又看了一眼两个肿着脸的宫女，指甲一点点抠进掌心：“皇上是在为她们鸣不平吗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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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樾扯了下嘴角，脸庞被跳动的烛火映得忽明忽暗，莫名透着冷酷：“是如何？不是又如何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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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若不是，又何必要当着两个宫女的面发难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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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裳轻闭了下眼睛，片刻后忽地抬手，清脆的两声巴掌声回荡在安静的乾元殿里，听得秦樾猛地攥紧了手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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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皇上，可以了吗？”容裳停下手，嘴角已经肿了起来，她垂着头看不见秦樾的脸色，只等了很久才听见他冷硬的声音响起来：“滚下去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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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起身，冒着磅礴的大雨出了乾元殿，脸颊火辣辣地疼，她能想象得到刚才的事传出去，她会听到什么样的风言风语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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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自从容家获罪，她这贵女沦为宫婢，嘲讽已经成了家常便饭，忍一忍也就过去了，只要秦樾能如他所说，会在出完气之后，让她如同寻常宫婢一般，二十五岁出宫，去滇南寻她家人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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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回了偏殿，却没歇着，因为一散朝就是秦樾的封妃大典，他年岁不小，可后宫除了两个摆设似的贵人，就再没了后妃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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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这两位，还不是登基后选的，而是秦樾刚被认回皇家时，当时的皇后，如今的太后赏的侧室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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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说是侧室，却并不招秦樾喜欢，至今也还是完璧身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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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约是因此，朝臣们实在是按捺不住，开春后联名上书要求秦樾立后，他没答应，与朝臣们几番僵持，最后还是退了一步，从王窦萧荀四大世家里各选了一个女儿，封了名号，赐了宫殿，等时辰一到，人就会一起进宫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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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时候宫里应该就会热闹起来了，秦樾应该也不会日日折腾她了……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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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裳轻叹了口气，摁了摁酸疼的胸口，眼底闪过苦涩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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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如今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，更别说阻止，唯一能做的，就是替秦樾处理好后宫的事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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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没有大婚，后宫自然无主，所以新妃入宫的事最后落到了她头上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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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是出自世家的闺秀，哪个都不好偏颇，可偏偏秦樾给的封号等级不一样，不管她怎么仔细，有规制摆着，她都是注定要得罪人的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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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说秦樾不是故意为难，她实在不相信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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