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4章

类别:穿越架空 作者:方霓李暮夕 本章:第84章

    方霓见他不开口,不确定是不是触碰了禁忌:“算了,我就是随口一问。”

    “没什么忌讳的。”谈稷笑笑,“我刚刚是在想该捡什么跟你说。毕竟他那人,挺无聊的,能讲的也就是工作上的一些事,你应该不会感兴趣。”

    方霓竖起耳朵,试探性的:“没什么花边新闻?”

    这样的大人物。

    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才正常,越是高位的人,这方面愈加警醒自律,他们对自己的要求是一般人所无法想象的。

    谈稷将她面上的表情都尽收眼底,也没揭穿她,之后说了些琐事,领她进去。

    这地方方霓以前来过几次,摆设和从前大同小异。

    谈稷屋子里的东西不多,偌大的房子显得极为空旷,让人很没有安全感。

    她和他说这件事时,谈稷边倒水边跟她说:“总比和你一样好,空旷的时候总像是买东西装点,塞到塞不下了又后悔,不知道把东西扔哪儿去。”

    方霓被噎得说不出什么话,跟他大眼瞪小眼。

    谈稷眉眼轻挑,眼底携着几分压不住的笑意,将手里的水杯四平八稳地递给她。

    方霓喝了那水,后半夜就感觉不舒服,翻来覆去起来后感觉自己额头很烫。

    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的错觉,又躺了回去,直到谈稷把她叫起来,给她量了体温又给她穿衣服。

    “我觉得我没什么事情,睡一觉就好了。”她开始犯懒,往后倒去。

    下一秒又被他给拖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懒到不拿自己的命当命,对你真是服气。”

    可她真不想去医院。

    但这种原则□□情上方霓向来是拗不过他的,谈稷轻飘飘的一句“我打电话给你爸”,她就立刻缴械投降。

    她才不想联系宗智明,不管是什么事情。

    谈稷就这样精准拿捏到了她的弱点。

    在医院看了就回去了,没什么大碍,过两天谈稷说要带她去看专家,方霓提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,声音闷闷地从里面传来:“本来只是一个感冒,你这样,是咒我得大病。我真的已经好了!”

    谈稷望着面前鼓鼓的一个“小山包”,哭笑不得。

    他勾着唇,隔着被子拍拍她:“那好吧,起来吃早饭。”

    在起床吃早饭和去医院之间,方霓很果断地选择了前者。

    方霓做梦都没想过,谈稷会用那种四五岁宝宝用的硅胶餐盘给她盛早饭。

    五只生煎包、一小碗水蒸蛋,还有一杯热牛奶和小份的葱油面。

    真拿她当小孩啊?

    在方霓难看古怪的脸色里,谈稷压着笑解释:“给小侄女买的,上次落这儿没拿走,索性就自己留着了。”

    “然后,索性就拿我当试验品了。”方霓把后面的话接下去了。

    谈稷没反驳,手虚虚地揽在她腰里,空出的另一只手挑面给她吃。

    方霓:“……”

    那面她到底没真让他喂她,虽然别扭,还是用他小侄女的新餐具吃完了,又当一回宝宝。

    这个年,方霓在谈稷这边过的。

    她很诧异他为什么不回去。

    这日午饭时旁敲侧击地问起,谈稷轻飘飘反问她:“那你为什么不回家看你爸?”

    把方霓噎了个实实在在,再也不想问他问题了。

    谈稷噙着笑抬头,漆黑的眼底都是化不开的春色。

    看得出,他心情蛮不错的,慢条斯理喝一碗花生酪。

    方霓瞥一眼他手里的碗,奶白色的酪皮上还洒了点玫瑰花瓣,她不免露出鄙夷之色。

    “你什么眼神?这不是我做的。”他食指叩一下桌面。

    “那是谁做的啊?”

    “新来的阿姨。”谈稷头低下,继续用勺子舀,看不出喜欢也看不出不喜欢,“之前那个走了。”

    方霓随口一问为什么,他说:“家里有事。”

    “是受不了你吧。”这话说得很小声。

    谈稷搁下碗,目光瞟来,正儿八经地问她:“我很难相处吗?”

    他微垂着眼帘,无波无澜,看不出生气。

    当然也不可能为这种小事生气的。

    只是,他定定凝视她的目光还是含一丝摄人心魄的压迫。

    并非故意针对她,他较真起来的时候就不免叫人感觉咄咄逼人。

    久居高台的权贵,再落魄,那份经历沉淀下来的气质,是圈外人所不具备的。

    方霓偷偷再看一眼他的脸色,确实是挺平和的,但就是让人感觉发憷。

    “不难相处。”她抿一下唇,轻舒一口气,“但你如果要跟人过不去,有一万种办法让人难受,你有这个能力,不是吗?”

    怕的就是这点,哪怕什么都没发生。

    谈稷似笑非笑,抬手缓缓抹去她唇边沾染的水渍:“没良心的小混蛋。不管对您多好,说出来的话总能这么伤人感情。”

    方霓拍开他的手,不吃这套:“别涮我了。”

    早餐挺不错,但她吃不下了。

    谈稷又替她倒半杯热牛奶:“牛奶喝了吧。”

    她不想喝,于是在道德层面上下功夫,说:“你这是强迫人,违背公民主观意志。”

    谈稷很好笑地掀眼皮,投来清淡一眼:“这是强迫?方霓,你懂什么是强迫吗?”

    他放大的俊脸猝不及防出现在她面前。

    挨得太近了,连呼吸都纠缠在一起,方霓不小心碰翻了手边的酒杯,手指连带袖子一片濡湿,水流难堪地沿着裙摆往下滚,没入裤袜里。

    “湿了啊。”他很抱歉地说,目光却耐人寻味,火热的掌心贴着腿线往下,她已经烧得面红耳赤。

    气愤地推开他,方霓踱回了洗手间。

    望着她娇俏的背影,谈稷笑而不语,将那剩下的小半杯牛奶喝了。

    第71章

    这个年,她在谈稷这儿躲清净

    这个年方霓过得挺平淡。

    她在谈稷这儿躲清净,

    别说公司的人,宗家那边的人也没人敢来打扰。

    印象比较深刻的一次,小年夜前一天宗缇打了电话来,

    粗声粗气地问她人在哪儿。

    方霓不太想搭理她,说“忙”,敷衍到自己都差点笑场,

    何况是宗缇这样的大小姐。哪怕虎落平阳,

    宗大小姐的气势依然很足:“年夜饭不回来吃啊?!”

    方霓心道,

    也没什么人欢迎自己,

    却还要摆出一家非要团聚的架势。

    正不知道怎么搪塞,

    谈稷将烧好水的茶壶搁回桌上,

    道:“霓霓,

    过来吃饭了。”

    那边静了片刻,宗缇不可思议中透着几分看好戏的揶揄:“你还不赖啊,

    吃着碗里看着锅里。赵庭越可不是省油的灯,别连累了家里。”

    字面意思是关切,

    但她语气里幸灾乐祸的成分更多。

    说话咋咋呼呼,

    让人啼笑皆非。

    就算你真的很讨厌一个人,

    但她若是蠢得出奇,蠢到对你构不成什么威胁,也就不那么令人讨厌了。

    方霓想到这里,

    禁不住一笑。

    “你笑什么?”宗缇如被踩住尾巴的猫,

    叫嚷起来。

    “没什么。”方霓说,

    “我可能没办法回去,工作挺忙的。”

    说完她就给挂了,

    挺没意思的。

    谈稷靠在不远处的中岛台旁喝一杯玉米核桃汁,全程围观,

    等她挂了道:“你平时都这么敷衍人?”

    方霓本来觉得没什么,被他兴味盎然的一瞧,面上不由生出红霞。

    她回去吃自己的银耳羹,不搭理他。

    谈稷笑而不语。

    下午他们去了趟超市。

    年前那几天,不管什么超市菜场都是人满为患,卖干货的店都供不应求。

    他们去的不巧,恰好是最贵的时候,她弯着腰在那边挑拣了半天,老板都忍不住开口了:“姑娘,都是最好最新鲜的。”

    方霓再不管都觉得他是在蒙自己,挑着根黄花菜问他:‘这是‘最新鲜’?’

    老板很无奈:“干货,要泡发的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?”方霓半信半疑,她没做过这个。

    谈稷一句话都没插,在一旁耐心等着,只中途接了两个电话。

    方霓挑拣完望向他,说了句:“贵人事忙。”

    不知是求他办事儿呢还是工作上的事情。

    应该是后者,前者都是他秘书或助手接了,一般的电话到不了他这儿。

    谈稷将电话挂了,见她提着个小袋子一直望着自己,迟迟不动,抬手在她额头弹了一下。

    这下她如梦初醒,捂着额头说:“干嘛打人?”

    “让你回回魂。”

    “我好得很。”

    他也不在意她跟他顶嘴,蛮豁达的,两人肩并肩走出店铺,方霓随手将手里的两包干货塞给他。

    谈稷顿了下,投来不可思议的一眼。

    她得逞似的快走了两步,脚步轻快。

    耳边有冷风吹来,擦过脸颊粗粝干冷,她搓了下手,微微发冷。

    方霓停下脚步,忽的想起来自己的围巾好像忘了。

    她茫然地摸摸光秃秃的脖子,怎么都想不起丢哪儿了,求助似的回头。

    谈稷递来自己的围巾,黑眸里涤荡着化不开的笑意。

    方霓有些别扭地接过系上,懊恼道:“围巾掉了。”

    谈稷点一下头,说他看到了,语气惫懒。

    也是,一条不知道十几块还是几十块的围巾,他并不在意。

    方霓犹豫着要不要回去找,忽的想起那条围巾好像是一个朋友送的,款式有点中性,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多了?

    她忍不住多嘴解释一句。

    谈稷点下头,也没别的表示。

    方霓小心窥他一眼,觉得他神色和往常一样无波无澜,又有点懊恼自己是不是太上赶着了。

    路上下了雪,视野里很快白茫茫的一片,洋洋洒洒如鹅毛挥洒柳絮翩飞。

    方霓很快忘了刚才的不愉快,路上随手捏起一个雪团子,觉得冷了又扔开。

    路边不知道是谁堆的雪人,形状歪歪扭扭,倒有几分滑稽可爱,还有不知是谁用雪夹子夹了挂在树梢上的雪团,沉甸甸如挂满白霜的果实。

    方霓伸手托住一颗,轻轻一掰,不慎将之扫落在地。

    “蓬”的一声,雪团摔碎在地面上。

    她懊恼极了,心里憋闷得很。

    谈稷压着唇咳嗽一声:“失误失误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你说。”她脾气还挺硬,自己弯腰笨拙地捏了一颗,重新挂上枝头。

    谈稷静静地望着她,莞尔。

    她骨子里有种执拗劲儿,有时候,让人又好气又好笑,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。

    他就这么拢着大衣静站在一旁,望着她低头忙活,一次次失败,终于忍不住开腔提醒:“捏小点儿,承重没那么强。”

    她小小的背影凝滞了一下。

    这么简单的道理,却因贪心,总是不愿意去付诸。

    方霓不愿意承认自己刚才脑子短路,也没答谢他,偷偷将手里的雪团子掰掉了一半,捏了个小的。

    回去后,她原本想用热水洗洗手,结果发现手很暖和。

    “谈稷,我手很暖和。你说神奇不神奇,我刚刚玩了那么久的雪!”她回头将举起的双手展开在他面前。

    谈稷噙着笑,抬手品鉴般捏了下她的小手。

    柔软,如棉如绸。

    她原本很兴奋,被他弄得不好意思了,偷偷将手藏到了背后:“干嘛啊?”

    “看看你的手是不是真的那么热。”他回答得还蛮正经,可疏懒上扬的语调,怎么听怎么玩世不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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