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她被坏人杀了，那案子至今都没破。</p>
「我们不告诉你，是因为你年纪太小。你别有心理负担，你妈在天之灵，也不愿意你难受。」</p>
我惊愕失神：「下夜班？我妈是哪天死的？」</p>
「2005 年 8 月 13 日，那天下了暴雨，你妈下夜班打电话让你爸去接……你爸那阵子跟车间一个寡妇搅和在一起，他直接把电话挂了。</p>
「这个死渣男！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。要不是他，姐姐不会死！」</p>
2005 年 8 月 13 日。</p>
我清晰地记得，我妈在电话里说的就是这一天。</p>
既然是命案，一定不会无声无息，我挂了小姨的电话后，就去网上查起了新闻。</p>
我输入 2005 年南江命案一搜，还真被我给搜到了。</p>
那年的 8 月 14 日凌晨六点，南江市一名姓杨的拾荒老人在清理垃圾时，发现了一只黑色垃圾袋，打开一看，里面是一些新鲜肉块。</p>
他以为是猪肉，喜滋滋地拿回了家里。</p>
可翻出来一看，竟发现了一截断掉的女人手指，上面还涂了鲜红的指甲油。</p>
杨老汉吓得脸色惨白，在邻居的帮助下马上报了警。</p>
警察一路搜查，又在附近几个区域发现了另外几袋尸块。</p>
这些拼凑下来，正好是一具完整的女性尸体，唯独缺了头。</p>
死者年纪为 25 至 30 岁，身高约 160 厘米，体重约 100 斤。</p>
明显特征为腰侧有一颗黄豆大小的痣，左手无名指有被灼伤的陈旧性伤痕。</p>
发现时身上并无衣物。</p>
警方将局部特征照片整理出来，发布了认尸启事。</p>
很快，我外婆一家就去认领了我妈，我小姨还在现场打了我爸，大骂他没尽到丈夫的责任。</p>
此后警方展开了一系列调查。</p>
13 日晚上我妈上夜班，和同事在工厂西门分开，从西门到我家有半个小时的路程。而工厂距离抛尸地点有足足几十公里。</p>
但事故当晚是暴雨，仅有的两处监控全是雨水，模糊得什么也看不清，没查到任何线索。</p>
调查走访工厂附近居民和抛尸现场，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。</p>
我妈的头也一直未找到。</p>
这案子就这样从轰轰烈烈到销声匿迹，成了一桩二十年未破的悬案。</p>
看完新闻后，我只觉得后背发凉。</p>
此时，窗外已经暗了下来，太阳下山了，天边只余微微的黄光。</p>
一股难言的悲伤向我袭来，我回忆起了过去的二十余年。</p>
我爸是个不负责任的渣男。</p>
他在市里一家机械厂当检修钳工，属于技术不好，跟着混日子的老油条。</p>
他上班浑浑噩噩，下班了就去打麻将、喝酒。</p>
从我记事以来，他不是把我扔在邻居家，就是给我留点钱让我自己买吃的。</p>
外婆和小姨很疼我，可外婆年纪大了，体弱多病，小姨自己也有家庭，对我帮助有限。</p>
所以我从小就是留守儿童。</p>
我成绩不好，高中没读完就出来打工，不是工厂就是超市，都是最底层的员工。</p>
我其实挺羡慕别的幸福家庭的，我经常在想，如果妈妈没病……我爸是不是不会把日子过成这样？</p>
谁料，听小姑这一说，二十年前的他就是个渣男了？</p>
我悲愤交加，再看向手机时，心中又莫名忐忑。</p>
昨天打电话的，真的是二十年前的妈妈吗？那她还会再打来吗？</p>
我尝试着摆弄那只灰黑色的摩托罗拉，可昨天那个号码回拨过去，却显示为空号。</p>
整个晚上，我都坐在桌边，盯着手机发呆。</p>
直到时间一分一秒地流淌，时针指到了晚上十一点。</p>
心惊肉跳的等待中，手机再次响了起来，我盯着那个奇怪符号的号码看了几秒后，快速接了起来。</p>
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：「老公，我下夜班了，你能来接我吗？」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