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楚以前很忙，儿子成长的许多重大瞬间她都没有参与过，在别人家孩子都有爸爸妈妈陪着参加亲子活动的时候，她却只有我。</p>

    搞得她老师有次给我说：</p>

    “单亲家庭更需要家长关爱自己的孩子，布布明显比班上的同龄人内向许多。”</p>

    我那时心都快疼死了，扯出一抹苦笑，回家后却又在楚楚的甜言蜜语中忘记了所有。</p>

    我给自己洗脑，也给布布洗脑，妈妈只是工作忙，她并没有不爱这个家，可是在她不忙的时候，她乐意花时间陪着的人，也不是我们。</p>

    她请假去给小欢买了好多衣服，占了半个客厅，全是商场正中心最昂贵的牌子，更不用说堆在沙发上的一堆玩具了。</p>

    我想着，哪怕她给布布带了一件东西回来，我都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和她计较，可是没有，哪怕一个最便宜的玩具球，她都没有带回来。</p>

    我在房间里陪着布布直到深夜，她也像没有我</p>

    们两个存在一般，问都没问过一声。</p>

    直到我半夜起来喝水看见坐在楼下沙发上的她，桌上是没有喝完的酒，手里拿着一张我看不清楚的照片在呢喃：</p>

    “你就这么走了，准备让我怎么活下去啊？”</p>

    像是被雷劈了一样，我愣在原地，瞬间就失去了浑身的力气。</p>

    她对我越来越冷淡，知道我一直睡在布布的房间，索性直接搬去了客房，离小欢房间最近的地方。</p>

    我不敢去问她那天晚上的事情，我安慰自己她只是最近心情不好，所以装作无事人像往常一样生活。</p>

    更诚实点来讲，我害怕会得到那个我根本难以</p>

    接受的答案。</p>

    周末是布布学校定的春游时间，我一个月以前就给她说过了。</p>

    她从来没有参加过这种活动，儿子百般渴求，我只能让她商量着空出一天来。</p>

    我早早起床收拾好自己，又给儿子换上楚楚之前买给他的外套。</p>

    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，想着等会的活动，我告诉自己，这是崭新的一天。</p>

    可就在我刚准备去叫楚楚的时候，却看见她已经在院子里，放好食篮在后备箱，牵着小欢的手就上车离开。</p>

    我没忍住叫来了保姆问，她支支吾吾地回答：</p>

    “夫人今天起得很早，大概五点就起床做吃的了，我听到她给小欢说要带她去郊游，具体去哪里我也不知道……”</p>

    我和她结婚那么多年，从来不知道她也会下厨做饭，她什么都不说就带着小欢去郊游，没有顾虑过在同一屋檐下的我，更没有顾虑她的儿子。</p>

    我气得手指发抖，掏出电话打给她，她比我更快一步说出道歉，我却听不出一丝情感和歉疚。</p>

    “哦，我今天给忘了……你帮我给布布道个歉，下次有机会我再跟他一起去。”</p>

    刚刚儿子兴奋到发狂的脸就这么映入我的脑海里，我眼眶涨得发疼，声线抖得我根本控制不住：</p>

    “你从来没有陪他去过一次，他今天早上起来那么高兴……你宁愿陪别人的孩子都不肯花一点时</p>

    间来和他玩，明明就是你答应他的啊……”p>对面沉默了几秒，过后吐出几句让我差点崩溃的话：</p>

    “这么多年都这样不是也过来了吗，你又在发什么疯？”</p>

    “如果我想的话，小欢也可以是我的孩子。”</p>

    很难形容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早晨，儿子在下楼没有看到楚楚的时候就明白了一切。</p>

    他甚至还扯出一丝笑容安慰我：</p>

    “爸爸，老师说我们去的地方有长颈鹿和黑天鹅，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！”</p>

    我蹲下去抱住她，藏住我快要滑落的泪水，还有难以言说的悲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