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宁把菜倒掉，接了开水泡白米饭，一边吃一边看病历，下午她还要办一个出院手续。</p>

    思维却不由自主的往手术室方向飘，林晏殊的手术做完了吗？顺利吗？</p>

    “江医生，你怎么现在才吃饭？你的菜呢？”</p>

    “不想吃菜。”江宁抬头看到住院部的护士长。</p>

    “给你个咸鸭蛋。”护士长把一颗独立包装的咸鸭蛋放到了江宁的桌子上，拉过一把椅子在旁边坐下，看江宁皓白的手腕，“你就是这么饿瘦的吧？”</p>

    “我天生瘦，饿瘦的干不了骨科。”江宁打开咸鸭蛋包装，似随意问道，“谢谢，秦主任的手术结束了吗？”</p>

    “还没有，很麻烦，不知道能不能保住手，希望保住。”护士长在旁边写查房记录，说道，“听说那位是警察，抓人受伤，伟大的人民警察。”</p>

    难怪她去急诊部时门口有不少警察。</p>

    原来林晏殊做了警察。</p>

    她和林晏殊认识在高中，三年同学。他们是在报志愿前闹掰，当时林晏殊好像也没有考警校的指向。</p>

    咸鸭蛋咸的过分，江宁一口吃到一团苦涩的咸，眼泪都快出来了。连忙扒了两口饭，她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。</p>

    吃完饭，江宁在值班室待到下午五点，抽出一本病历拎着上楼。</p>

    等回过神的时候，她已经停到了九楼。</p>

    电梯门打开，熟悉的消毒水味道。</p>

    江宁拎着病例本看着九楼电梯口的指示牌，迟疑片刻，打算重新按楼层。</p>

    “江医生。”有男护士走进电梯，说道，“你不下电梯？上还是下？”</p>

    “去找秦主任。”江宁看到护士胸口的工作牌，骨外科手术部，“秦主任的手术结束了吗？”</p>

    “快了吧。”护士抬起手腕看手表，“进去三个小时了。”</p>

    “我去看看。”江宁走出了电梯。</p>

    手术部门口有不少家属，江宁走到林晏殊手术室前，走廊里的所有人都看了过来。江宁愣了下，低头看身上的白大褂。</p>

    “医生，我们队长的手能保住吗？”穿着警服的青年看到江宁快步走了过来，“会不会有危险？”</p>

    坐在角落的一个女孩也站了起来，她长的很漂亮，没有戴口罩，拎着香奈儿小包，右手无名指上戴着很大的钻石戒指。穿着很精致的套装，满眼焦急，“我们是林晏殊的家属，他怎么样？”</p>

    “我不是这场手术的医生。”江宁看向她，斟酌用词，“手术结束才能知道，我和你们知道的一样多。”</p>

    手术还在进行，灯亮着。</p>

    女孩握着手机坐了回去，低垂着头，有几分孤寂的可怜。</p>

    她是林晏殊的太太还是女朋友？可能是太太吧，她戴着婚戒。</p>

    江宁无法判断她是不是十年前站在林晏殊身边的人，时间太久了，她今天见林晏殊第一眼都没认出来，何况是他的女朋友。</p>

    “那这个手术大概要多久？”青年问道，“你是骨科的医生吧？你知不知道，保住手臂的概率有多高？”</p>

    江宁看着手术室上的红灯，摇头，“不知道。”</p>

    手术室上的灯灭了。</p>

    家属哗啦一声全部冲向了手术室门口。</p>

    江宁抬眼看去，大约有一分钟，有医护人员出来。她的脊背挺的笔直，若无其事的抽出了胸抠口袋插着的圆珠笔，笔在手指上转了一个来回，心跳的有些快。</p>

    “江医生，怎么在这里？”徐淼先走出了手术室，他穿着一身绿色手术服，带着帽子口罩，只露出黑框眼镜遮着的眼睛，“有事？”</p>

    “手术怎么样？”江宁把笔塞回口袋，抬眼直视徐淼，问候特殊病例是很正常的事。</p>

    “非常成功。”徐淼笑着说道，“手保住，人没事。”</p>

    “都别围着了，病人在观察室，不会现在出来。”徐淼也要下楼去住院部办交接，朝江宁喊道，“江医生，你等我一下，我换下衣服，找你有事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