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视里，播着狗血八点档的台湾偶像剧。</p>
女主的命和我妈此刻的心情一样苦。</p>
开完家长会，她有点愁。</p>
以三模来看，我的成绩勉强够得上本科线。</p>
我妈制止了我爸给我夹肉的动作，目光炯炯：</p>
「孩他爸，要不咱也像隔壁圆圆那样，让孩子走艺考？」</p>
隔壁江淮月，小名圆圆。</p>
区花。</p>
在小区里随便走两圈，都会有父母 pick 的那种。</p>
我爸一脸愁容，也没急着拒绝。</p>
「现在艺考也来不及了吧。」他叹了口气，接着说，「怪我，谁让孩子长得随我多。」</p>
我爸，外号癞蛤蟆。</p>
我哪听得了这个，倏然拍桌而起。</p>
「宋大富，你可别怪我！」转头打起小报告，「妈，宋大富在马桶水箱里藏了私房钱！」</p>
「嘿！臭丫头！我昨天还给你买了冰淇凌！」</p>
我妈提起汤勺直指我爸：「好呀！」</p>
我妈忙着伺候我爸。</p>
等我偷偷摸摸回学校，却发现陈然还在。</p>
他虽然依旧不爱说话，但至少我问他问题，会理我。</p>
「你怎么还没走？」</p>
陈然盯了我一会儿，才说道：「等我妈。」</p>
「你妈也没走？」</p>
1。</p>
2。</p>
3。</p>
我习惯等他开口。</p>
「嗯。」</p>
「为什么？」</p>
「老师。」</p>
「老师找你妈谈话？」</p>
他点头。</p>
「嗯。」</p>
我爸说过，我就不是学习这块料，但是揣摩人心有一套。</p>
好几次，我妈要用擀面杖伺候我，都能被我打太极回去，因为我总能说到她心坎里。</p>
对陈然也不例外。</p>
悻悻然，陈然笑了。</p>
我望着他。</p>
黑框眼镜下，他圆眼弯成一牙，两个梨涡俏皮地陷在颊边。</p>
乖巧又懂事。</p>
我心跳漏了一拍。</p>
嘴却硬：「别笑！」</p>
陈然立刻收起笑容。</p>
只是我没想到，他突然伸手扯我的脸。</p>
「生气？</p>
「别，生气。」</p>
刚接触那阵，陈然总是很木讷。</p>
我就给他讲冷笑话。</p>
「知道为什么白雪公主一生总是多灾多难吗？」</p>
他瞪圆了眼睛。</p>
一言不发。</p>
我揭露谜底。</p>
「因为她身边小人多。</p>
「哈哈哈。」</p>
我乐得前仰后合。</p>
陈然歪了歪头。</p>
我怀疑他没听懂，又讲一遍。</p>
无果。</p>
我终于理解什么是对牛弹琴。</p>
看着他那张白皙挂着婴儿肥的脸，忍不住上手扯了扯。</p>
直到他嘴角扯到令我满意的高度，才拍拍手掌。</p>
「记住没，以后我说完话，只能露出这个表情。</p>
「这，代表开心。」</p>
没想到。</p>
他真记住了。</p>
陈然又扯了扯自己的脸颊，对我比划：「开心。」</p>
这次轮到他提醒我，要开心。</p>
门外，陈然的母亲轻咳了下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