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当想起那一幕，安笙就会不自觉地发抖。</p>
就在顾卫霆痛苦犹豫时，白婉清颤抖着开口：</p>
“卫霆，不管你怎么选我都不会怪你，如果今天被侮辱，我会自我了断。只求你，别告诉小婷她妈妈死得这样屈辱。”</p>
“不!婉清你不能！”</p>
安笙的心一点点往下沉，沉到黑漆漆的海里。</p>
“闭嘴！”</p>
黑胖子没耐心听他们俩互诉衷情，</p>
“你不选我选了！”</p>
说着就要把白婉清拖走。</p>
顾卫霆目眦欲裂，疯狂大喊：</p>
“我选！我选她！选她！”</p>
“咚”流氓放开白婉清的瞬间，安笙的心，沉底了。</p>
被狞声大笑的黑胖子扛在肩上，她绝望地拼命挣扎，却不能撼动对方分毫。</p>
倒立的世界里，白婉清抱住顾卫霆哭得凄凄惨惨。</p>
顾卫霆呕出一口血，眼底铺满血丝。</p>
“安笙！不管你遭遇了什么，我都不会嫌弃你，我会跟你结婚！！！”</p>
安笙惊恐的眼泪掉下，直直看向他，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地狱。</p>
周围的环境越来越偏，流氓们冲着一处塌了半边墙的破屋加快脚步。</p>
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里，安笙以为，人生就要结束了。</p>
当尖锐的警哨响起，她甚至没有反应。</p>
“警察来了，哥，快跑！”</p>
警哨急促，越来越近。</p>
“站住！快追，别让他们跑了！”</p>
一个警察的身影映入眼帘，</p>
天旋地转，她被扔在一堆垃圾上。</p>
......</p>
“安笙，听说你对象为了救你连命都不要了，啧啧啧，他得有多爱你啊。”</p>
同事不知从哪儿听说了什么，趁着值夜班空闲，特意跑来跟她说话。</p>
“我那个对象，有了危险恐怕跑得比谁都快。”</p>
“这辈子，被男人拿命爱过......真是不枉此生。”</p>
叽叽喳喳的羡慕，像缝纫机上的钢针，飞快在她心上扎出密密麻麻的血洞。</p>
深夜下班，经过顾卫霆的院子，他的窗户居然还透出幽黄的灯光。</p>
自从安笙脱险，顾卫霆就借着换药来医院找过她好几次。</p>
安笙就像对待普通病人一样，绝不和他说半句话。</p>
每次顾卫霆都会用伤痛的眼睛看她，身后跟着神色不明的白婉清。</p>
恐怕英雄救美的误会，就是这样传出来的。</p>
不如找他说清楚吧，往后余生，一刀两断。</p>
外屋的门没锁上，安笙推门进去。</p>
里屋的门虚掩，从门缝里冒出一股股白色的水汽。</p>
雾气中间，顾卫霆只穿一条单裤坐在凳子上，身边舀起热水给他洗背的，是白婉清。</p>
她用肥皂在手心打出泡沫，又轻又柔地抹在他肩上、背上。</p>
从侧面看，她的柔软紧贴着他的背脊，双手环抱他的腰。</p>
湿透的单裤贴紧大腿，形状一目了然。</p>
他双目紧闭，喉结上下滚动。</p>
“卫霆，你真的决定要娶她？”</p>
白婉清仿佛一无所觉，拿起热毛巾替他擦背，并小心避开伤口。</p>
顾卫霆没有回答，可膝盖上握拳的手背血管凸出，显露他此时极力的忍耐。</p>
纤细的手指从背后轻轻抬起他的下巴，刮胡刀滑过沾着泡沫的胡茬，白婉清的脸离他不满一寸。</p>
“卫霆，即使她被混混夺了身子，你也愿意娶她，你爱上她了，对吗？”</p>
她放下刮刀，指尖沿着他的下巴抚过......</p>
顾卫霆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，喘息越来越重。</p>
“刮干净了。”</p>
白婉清撤手的一瞬间，被顾卫霆猛地抬手按住。</p>
手臂上的纱布又洇出鲜血，他却好像没有痛觉。</p>
“我娶她，不是因为爱她。”</p>
不是因为爱她，不是因为爱她！</p>
这句话在安笙的脑子里不断轰鸣，像一颗接一颗炸弹，把她炸成废墟。</p>
到了今天，他还在侮辱她。</p>
紧咬嘴唇已经毫无效果，她用力噬咬自己的虎口。</p>
皮肤被撕扯到煞白，只有这样，才能把呜咽重新塞回嘴里。</p>
“我爱谁，你不知道吗？”</p>
听到这句话，白婉清的唇角轻轻上扬，她抬着头，仿佛为得到了意料中的答案而得意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