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霜看向顾易清身后的人。</p>
“帮个忙，按住他。”</p>
沈寂手底下的人都只听他的。</p>
但看到他都默认的微微点头，配合的上前按住顾易清。</p>
黎霜离开沈寂怀抱，赤脚走向奋力挣扎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顾易清。</p>
在烟头熄灭前，滚烫的烟头摁灭在他胸口最柔软的位置上。</p>
“啊——贱人！”</p>
顾易清痛喊着浑身都在颤抖。</p>
黎霜抬手把熄灭的烟头投进他大开的嘴里，反手抽了一巴掌。</p>
“有点强迫症，打脸得对称，再骂一句，我用你的嘴铲粪。”</p>
帮忙按着顾易清的两人心里唏嘘。</p>
这性子熟悉。</p>
像二爷。</p>
沈、顾两方的人都敌意的盯紧对方，随时准备动手，只等上面发话。</p>
顾易清再吃亏也知道一件事。</p>
沈寂这人疯的，性子古怪，睚眦必报。</p>
跟他正面杠上，他真能不计后果跟对方拼得只活一个。</p>
如今他风头正盛，自己不一定是活的那一个。</p>
沈寂走近两步，胸膛的衬衫轻轻蹭到黎霜的后背，微微上扬的薄唇贴着她耳侧的发丝。</p>
“我的人你都敢使唤？”</p>
黎霜微微侧头，鼻尖差点蹭到他，同样用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轻嗔。</p>
“你本人我都使过。”</p>
沈寂在她耳侧轻扯出一声笑。</p>
床上听话，床下野性。</p>
合他胃口。</p>
黎霜视线转向眼前恶狠狠瞪着自己的顾易清，虽然恨不得给他剥皮抽筋了，但真要人命的事……</p>
操作起来有点难。</p>
“啊！放手！”顾易清歪向她扯拽头发的方向。</p>
黎霜明明有些脱力，但力道大地恨不得扯下他那块头皮。</p>
“需要趁手的刀吗？”</p>
沈寂握着一把短刃递到她面前，在她看过来时，不忘特别绅士的调侃。</p>
“小巧轻便，很适合女士。”</p>
黎霜咽了咽口水，听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，感觉一股寒意席卷全身。</p>
瘆人。</p>
顾易清看到泛着冷光的银色刀刃，拼了命的想要后退，语气终于软了下去。</p>
“沈二爷，黎小姐，今天是我的问题，我错了，大家在江城都有头有脸，没必要把事做得太绝，日后啊——”</p>
一声凄厉的惨叫。</p>
“这才是我接受的道歉。”黎霜指尖有些发软的抽出扎进他手腕的匕首。</p>
以前真是杀鸡都不敢，别说对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，心理压力巨大。</p>
黎霜看他手腕一股股的涌出鲜血，扯着他的头发重重甩向一旁，嫌弃的甩掉指缝的断发，在他刚换的白衬衫上擦干净刀尖的血，顺着后背感受到的温度靠了过去。</p>
“用完了，还你。”</p>
沈寂修长的手指接过匕首，刀背轻轻划过她的侧脸。</p>
黎霜瞳孔收缩，警惕的放慢呼吸。</p>
沈寂唇角的弧度，迷人又渗着危险。</p>
“还真是心慈手软的大小姐。”</p>
话落，黎霜看到他手臂挥过，余光里刀刃在空中划过一条银色的线。</p>
锋利的刀刃割开肌肤，连痛觉都迟缓了一瞬。</p>
顾易清察觉到疼痛和肌肤裂开时，低头腹部的衬衫已经被鲜红浸湿，耳边是家里保镖紧张的声音，却愣怔的说不出一句话。</p>
沈寂将匕首丢给身侧的人，掌心落在她腰间，带着她转身走向车边，看到她有些呆愣的神情，上车后垂眸低笑。</p>
“就算肠子掉下来，也不一定会死，但能让他吃些苦头。”</p>
黎霜还是第一次看这么大量的真血，而不是血浆。</p>
替别人肉疼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改？我怎么觉得沈寂是在杀鸡儆猴？</p>
八戒早就习以为常。</p>
沈寂本来就是无法无天，不然为什么那么多人忌惮，又那么多人想他死呢？同是疯批，他算斯文含蓄的了。</p>
黎霜侧目偷瞄了他一眼：斯文败类吧。</p>
沈寂迅速捉住她的视线：“去哪？”</p>
黎霜抿抿唇。</p>
今晚的顾家是铁定乱得停不下来，估计在哪歇着的黎则守很快就收到消息，回黎家的话，如果黎则守今晚能回来，肯定少不了周旋。</p>
她看着眼前的男人。</p>
他虽然危险，但好在需求明确，只要嘴甜乖些就能哄好，应该比破防的黎则守好对付……</p>
沈寂听着她的句句盘算。</p>
还真是把自己贬的一文不值。</p>
黎霜一下子娇柔的不行：“我今天确实是吓到了，能去小叔叔那里借宿一宿吗？”</p>
沈寂抬手顺着她垂下的发丝别到耳后，指腹看似蹭过，实际上更像是按在她血迹快干涸的伤口，看她疼的蹙眉，扯出一抹笑。</p>
“借哪里？是我的地盘还是我的床？”</p>
八戒：包是床的。</p>
黎霜不想承认，但不得不承认，他暗示的也太明显了，就是有所图。</p>
顺着台阶就下：“当然是小叔叔的地盘了，特别有安全感，要是床也能借就更好了。”</p>
总不能还去跟狗睡吧？</p>
沈寂收回手，捻开指腹的血迹，对前座吩咐一句。</p>
“开车回去。”</p>
黎霜是真的没有力气折腾了，感觉有些轻微脑震荡的闭眸靠着椅枕。</p>
沈寂扫了眼她的侧颜。</p>
她的五官很立体精致，算是一眼惊艳的那种，以前的黎霜很活跃，也在人群难免注意到几次。</p>
当时的注意力完全不曾放在这张脸上，像是骨子里的俗气弥漫周身，多看一眼都嫌弃。</p>
换个内核真的能让人变化这么大吗？</p>
“你以前长什么样？”沈寂突然发问。</p>
黎霜反应了几秒，睁开眼对上他漆黑的双眸才确定他是在问自己，语调懒懒的。</p>
“从小到大都这么好看，可能小时候更可爱。”</p>
毕竟那时候自己还不是个毒妇，没有比鬼还重的怨气。</p>
八戒得意的自吹：嘿嘿，看看我对你多好，美貌都复刻了，不让你有任何排斥和适应期。</p>
黎霜难得捧场：好好好，多谢我的好八戒，没给我换脸，让我依旧年轻靓丽。</p>
沈寂听完后就不再多问。</p>
毕竟她们一人一句，早解释的清清楚楚。</p>
也就是黎霜身体里的人也长这样，换句话说。</p>
现在黎霜从内到外都算是完完全全的另外一个人。</p>
黎霜不太舒服，八戒也自觉地闭了嘴，随着车辆轻微的晃动，沉沉的入睡。</p>
回到沈寂的别墅，黎霜睁眼都费劲，感觉之前全是肾上腺素杀疯了，现在哪哪都疼。</p>
沈寂不算多温柔的把她从车里抱出来，听到她不舒服轻哼，冷声警告。</p>
“你最好不是真的借床用来睡大觉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