咖啡馆里，沈墨衍慢条斯理地搅动着咖啡。</p>
谢梵声的第一句话，就让他的动作顿住了……</p>
“把她还给我。”</p>
“我可以用任何东西换。”</p>
沈墨衍挑眉：“任何东西？”</p>
“是。” 谢梵声声音沙哑，“谢氏集团的股份，京北的地皮，我在海外的资产……”</p>
“甚至……” 他闭了闭眼，“我可以把梨梨接回来，让她亲自向鹿鹿道歉。”</p>
沈墨衍突然笑了。</p>
他放下咖啡杯，碧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讥诮：“谢梵声，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？”</p>
“秦见鹿不是商品。”</p>
“她是一个人，一个有血有肉、会痛会哭的人。”</p>
“你曾经拥有她全部的真心，却亲手把它碾碎了。”</p>
沈墨衍站起身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：“现在，轮到我来爱她了。”</p>
“至于你……”</p>
他轻笑一声，“就抱着你的愧疚，过完后半生吧。”</p>
谢梵声坐在原地，看着沈墨衍离开的背影，突然想起很多年前。</p>
秦见鹿也是这样，一次次被他推开，又一次次红着眼眶回来。</p>
那时候，他怎么就没发现……</p>
被爱着，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。</p>
谢梵声在德国又守了整整一周。</p>
他每天清晨都会出现在秦家门口，带着她最爱的白玫瑰；午后雷打不动地等在沈墨衍公司楼下，只为远远看她一眼；深夜则固执地站在她卧室窗外的梧桐树下，直到灯火熄灭。</p>
直到助理第十八个电话打来——</p>
“谢总，董事会已经压不住了，城东的项目再拖下去，损失至少五十个亿。”</p>
谢父谢母的电话也紧随其后：“梵声，你什么时候回来？我这心脏最近总不舒服……”</p>
挂断电话，谢梵声站在秦家别墅外，看着二楼亮着灯的窗户。</p>
窗帘上映出两个亲密相拥的影子。</p>
他死死攥着拳头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</p>
第二天清晨，秦见鹿刚推开大门，就看见谢梵声站在台阶下。</p>
他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，下巴冒出一层胡茬，却依旧挺直脊背，像一棵不肯倒下的青松。</p>
“我要回京北一趟。” 他声音沙哑，“公司有事，父母身体也不太好。”</p>
秦见鹿面无表情：“一路顺风。”</p>
“我会回来的。” 他固执地重复，“等我处理完所有事，立刻回来。”</p>
“谢梵声，” 她终于抬眼看他，“我不想再看见你。”</p>
他却像是没听见一样，突然上前一步，将一个丝绒盒子塞进她手里。</p>
“等我。”</p>
说完，他转身离开，背影决绝又孤注一掷。</p>
秦见鹿打开盒子—— 里面是一枚崭新的婚戒，内圈刻着 “X&Q”，还带着他的体温。</p>
她怔了怔，突然想起六年前那个雪夜，他站在她面前，连一枚戒指都没有，只说了一句 “我们结婚”。</p>
京北的雨下得很大。</p>
谢梵声刚推开别墅大门，就看见一个瘦弱的身影蜷缩在玄关处。</p>
“哥……”</p>
谢棠梨抬起头，原本娇艳的脸庞如今瘦得脱了形，脖子上布满淤青，手腕上还有勒痕。</p>
她扑进他怀里，哭得撕心裂肺：“我后悔了……我真的后悔了……”</p>
“我不要谢家大小姐的身份了，我只要你……”</p>
门外传来急促的刹车声，那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撑着伞跑进来，看到谢梵声时明显瑟缩了一下。</p>
“谢、谢总……”</p>
谢梵声低头看着怀里的谢棠梨，突然轻轻推开她。</p>
“回去吧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