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顾暮辞，当年你母亲曾因为经济犯罪入狱服刑，同学们都嘲笑你，你还记得吗？」</p>

    顾暮辞猛地愣住了。</p>

    时间过去太久了，青春时期那些不愿意被回忆起来的事情早已被封存进灰尘里。</p>

    但此刻，李老师将那一幕重新撕开，血淋淋的旧事就此被翻起。</p>

    「我特意开班会，给了那些嘲笑霸凌你的学生警告的处罚，我对他们说，父母与孩子是分离的个体，父母做错的事，不该由子女来承担后果。「当时你哭着感谢我，说这些话拯救了你，现在三十多年过去了，你自己为人父母了，这些话就全抛到脑后了？」</p>

    顾暮辞怔在原地，良久都没有说话。</p>

    「顾小念和沈芸并不相似，她们是彻彻底底的两个人。顾小念是我最优秀的学生之一，她勤奋、自律、上进，遇到委屈从不诉苦，同学有困难她立刻施以援手。」</p>

    李老师重重地说：「我用我快四十年的教育生涯告诉你，她是一个很好、很好的孩子。」</p>

    ……</p>

    如果灵魂还能落泪的话，此时站在一边的我，大概会哭出来。</p>

    可惜我不能。</p>

    于是只有穿堂的风掠过我的身体，一半微凉，一半滚烫。</p>

    我看到顾暮辞垂在身侧的手，微微颤抖了起来。</p>

    他很少这样失态。</p>

    「暮辞。」李老师的语气和缓下来，「小念从来没有出现过不请假就不来上课的情况，这一次非常异常，她可能是遇到了无法跨越的难关。</p>

    「这种时候，外人能起到的作用非常有限，我希望你作为她唯一的家人，好好地陪在她的身边。」</p>

    车速已接近超速。</p>

    但顾暮辞仍然在不断地踩下油门。</p>

    后视镜映出他通红的眼眶，导航的提示音显示——目的地在您前方。</p>

    他在赶去我家。</p>

    我的灵魂就在车后座上，静静地看着他。</p>

    系统并没有离开，电子音在我耳旁响起：「宿主，他这是要去找你。</p>

    「你现在，觉得开心吗？」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