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十点，季雪茹聚餐回来。</p>

    一米六八的纤细身形挂着一件黑色羊绒大衣，肩上落了些雪，带着寒气走进大厅。</p>

    我坐在餐桌边上，面前是一桌已经凉透了的晚餐和一个化掉的冰淇淋蛋糕。</p>

    她只扫了一眼，就要掠过我上楼。</p>

    我伸手把手边的水杯掀翻，被子砸落在地上，发出刺耳的声音。</p>

    季雪茹这才回过头，神色不悦道，“有话要说？”</p>

    我点头，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。</p>

    她不耐烦得把包丢在沙发上，坐到我对面，“长话短说。”</p>

    我从身侧拿出一张存折和一份文件，推到了她面前。</p>

    季雪茹没看存折，目光扫到“离婚协议书”上的时候，黑眸一沉，“你想跟我离婚？为什么？”</p>

    我拿起桌上早就准备好的写字本和笔，写下了两个字。</p>

    【想离。】</p>

    季雪茹勾唇冷笑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，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，“就因为刚才包厢里的那句话？”</p>

    我抬眸，看到她那张不以为然的脸，如同尖刀一般刺穿我的心脏。</p>

    一个小时前，我看到天气预报说今晚会下暴雨。</p>

    季雪茹的腿因为出过车祸，一到下雨天就疼。</p>

    所以我特地赶过去给她送我亲手缝制的护膝。</p>

    快到包厢门口时，我偶然间听到了她和她朋友的谈话。</p>

    “茹姐，我听说你家老爷子打算给你和你家那位补办婚礼？”</p>

    另一个人凑过来，“茹姐怕是不会答应吧？听说有人要回国了。”</p>

    她的眼神极具深意，还有点八卦的意味。</p>

    我知道她说的人是谁。</p>

    而季雪茹身边的朋友们也知道。</p>

    所以立刻有人跳出来阻止，“别胡说，茹姐跟现在这个姐夫连女儿都有了，当初茹姐出事躺在床上，可都是这个姐夫照顾的。”</p>

    我停下正要敲门的手，目光聚焦在季雪茹的身上。</p>

    我不知道我在等什么，就是，挺想知道她会怎么回答。</p>

    女人一身高定酒色礼服，白皙的双腿随意交叠，昏暗的灯光落下来，看不清她的神色。</p>

    可说出来的话，却比包厢门口的冷空气还要冷。</p>

    “不过是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哑巴，还不配做我季雪茹的丈夫。”</p>

    我回过神，看到此刻坐在我面前，眼神冰冷的季雪茹。</p>

    大抵也可以想象到她当时说那句话时的表情了。</p>

    原来，她不是不知道我就在门口。</p>

    现在听来，那几句话更像是刻意排练好的。</p>

    我深吸一口气，再次低头在纸上写下了“离婚”二字。</p>

    就在我把写字板对准她时，才发现她就已经起身走向楼梯，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。</p>

    “姜平，别搞笑了，离了顾家，你还能去哪儿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