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暗卫守则》第三条：忠于职守，通晓业务。</p>

    作为暗卫，我平常的业务泛而不精，包括但不限于暗中杀人、窃取情报以及跪地求饶。</p>

    主要是跪地求饶。</p>

    现在，又多了个卖烧饼。</p>

    我在裴诉家门口摆了一个月摊，裴诉来得越来越频繁。</p>

    不仅来，还带东西给我。</p>

    有时是甜食，有时是首饰，有时是有意思的小玩意儿。</p>

    即便我不想要，他也会找各种理由让我收下。</p>

    要么说买多了，要么说别人送的，要么索性说捡的。</p>

    周围的客人总是一边吃饼，一边眉眼带笑地看我们。</p>

    八卦的陈婆婆说：「小裴大人看玉娘这眼神，可不简单。」</p>

    裴诉支支吾吾。</p>

    我心想：坏了，裴诉莫非是看出了什么端倪，知道我在监视他。</p>

    我一边心虚，一边又往他的饼里多塞了一点肉。</p>

    尽管是为了监视，但我做饼却不马虎。</p>

    每天的面团都是早起发的，每天就做那么多，卖完即止，卖不完也不留第二天。</p>

    每个饼进炉之前都抹过蜂蜜水，这样烤出来的色泽才鲜亮诱人。</p>

    日薄西山，饼面也用完了。</p>

    天边有灿烂的晚霞，客人陆陆续续地散去，我擦干净桌面，盖上饼炉的炉口。</p>

    裴诉却还没走。</p>

    他伏在桌子上，目不转睛地望着我。</p>

    我走过去说：「裴大人，今天的饼卖完了，我要打烊了。」</p>

    「是吗，」他应着我，却坐在原地没动，「可我想和你再多待一会儿。」</p>

    我说：「我也想。」</p>

    毕竟多待一会儿，就能多监视一会儿。</p>

    裴诉的长睫颤了颤，仿佛很震惊地抬起眼。</p>

    「玉娘，你……」</p>

    破空而来的羽箭打断了他的话。</p>

    箭镞钉在我的饼炉上，尾羽微微颤动。</p>

    我认出来，那是主上府里的箭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