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方目瞪口呆，下意识举起了手，指向周祈越，喃喃道：“你是……周祈越？”

    周祈越陷入了难言的尴尬之中，仓惶地说了声“抱歉”，便落荒而逃。

    身后的病人更像是窥见了什么惊天秘密般：“周祈越……有孩子了？”

    慌张掩上病房门的周祈越，侧过头看向了病房侧边的铭牌，确认上面写的名字不是楠楠后，便径直走向了护士站。

    “302病室的病人不是一个小姑娘吗？怎么变成了一个男人？”

    周祈越用口罩将自己严严实实地盖住，看上去倒有了几分神秘气息。

    引得护士脑中雷达打开，立即机敏了许多：“你有什么事吗？”

    周祈越无端焦躁，语气也更冷淡了：“什么事？我是孩子爸爸，你说我问她有什么事。”

    护士狐疑地望着周祈越，眼神半信半疑，可话里的讥讽却是半点没少：“啊，你就是孩子爸爸啊。怎么，您终于有时间来医院看孩子了？”

    “孩子又是发烧，又是急救，您都不在。现在孩子出院了，您倒是有空了。”

    周祈越口罩下的脸一阵青一阵白。

    僵持了许久，只说了句：“所以她早就出院了？”

    护士光明正大地翻了个白眼：“是啊，今早就出院了。”

    周祈越又是深呼吸，胸膛里无端涌出些许愤怒。

    苏沫究竟在干什么？9

    喃喃出院了，为什么不和他讲？

    电话不接，她人到底在哪？

    周祈越有好些问题想要问苏沫，憋着口气便往医院外头走。

    走至门口，被外头的冷风一吹，脑子才清醒了几分。

    “老板，现在咱们回哪？”

    周祈越坐进车里，冷声回道：“回家。”

    说罢，便不再理会司机，脱下口罩，一张脸又硬又冷，像是压抑了许多些的怒火，即将要喷涌而出。

    接近凌晨。

    周祈越在出门将近三天后，再一次地推开了别墅的大门。

    整个别墅静悄悄的，一盏灯都没有。

    从前无论周祈越多晚回家，院子里都会点上一盏小路灯的，可今日却没有。

    只有无边的夜色侵袭着这条回家的石子路。

    周祈越心中的怨气悄然地升起，还夹杂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，拉扯着他，就像是什么东西即将要失控了一般。

    吱呀一声。

    周祈越推开了别墅的大门，越来越深的凄清朝他袭来。

    他摸索着玄关，将灯打开。

    灯光大亮，看似将黑暗彻底驱逐走了，可整个房子安静得可怕，隐约的，就像是无人存在过。

    周祈越眉心一跳。

    “苏沫？”

    他大声喊了一句。

    他的声音回荡在别墅里，除了他自己，再无别的呼应。

    周祈越沉着脸上楼，脚步又急又重。

    他推开卧室的门，紧随其后的便是他发泄似地抱怨：“苏沫，你听不见我在喊你吗……”

    可这声抱怨注定得不到回应。

    因为空空荡荡的卧室里，根本就没了他脑海里想的那人的身影。

    不止如此，就连那人存在的一切都消失得干干净净。

    此情此景，竟让周祈越恍惚觉得。

    ——他从未认识过苏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