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落，徐夜寒脸色一沉。

    凌厉的视线刺的姜梓婉本能后退一步。

    “胆子肥了？”

    男人咬着烟，抬手箍着姜梓婉的腰使劲儿带进怀里，眼尾再无半点笑意：“乖，把愿望换回去。”

    腰间的力度大到让姜梓婉有些疼，徐夜寒为人不羁冷决，这个时候和他硬碰硬，吃苦的总归是她。

    她强压着情绪，笑笑：“我开玩笑的，只是觉得这五年跟着你跑单子，做翻译，有些累，想休息。”

    她会八国语言，这五年的外贸单几乎都由她过目。

    话落，徐夜寒明显松了口气：“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。”

    下一秒，他一只手把人抱上桌，仰头抵着她额头细吻，令她染上他的烟草味。

    还一边调侃：“早就跟你说了，年纪轻轻没必要一心扑在工作上。”

    “有空和十里洋场的其他太太、小姐们看看戏、打打牌，跟着我没必要弄得苦哈哈。”

    姜梓婉依旧笑笑，趁机掏出口袋的辞职信交给他。

    徐夜寒大概以为她还是在玩笑，想都没想就签了。

    签完又说：“你不是最喜欢莎士比亚的戏剧吗？正好我有票，带你去放松一下。”

    说完，他不由分说把姜梓婉带到了兰心大剧院。

    演员在舞台上载歌载舞，致谢观众，《第十二夜》落幕。

    姜梓婉心里装着事，一句都没有听进去。

    看完戏出剧院，已经深夜。

    两人刚走到剧院门口，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：“夜寒？拿了我的票看剧，也不跟我说句谢，你这可不够体面呐。”

    姜梓婉闻声回头，瞧见一位穿旗袍的风情万种的女人，笑着朝他们走来。

    “雪漫，我带了人呢。”

    徐夜寒的无奈语调，听得姜梓婉眉心一跳。

    两辈子了，她不是第一次见蒋雪漫——徐夜寒的前未婚妻。

    上辈子，蒋雪漫主动和徐夜寒退婚后，他们俩就再也没有交集。

    可这一世，偏偏……

    姜梓婉苦涩挪开视线，但蒋雪漫的目光却落到了她身上，带着探究打量。

    “夜寒，这就是你上次提的，朋友妹妹吧？长得果然漂亮。”

    徐夜寒笑笑：“没长大的小丫头罢了。”

    没长大？

    姜梓婉心里倏地一刺，这五年无数次抵死缠绵的时候，徐夜寒可没说她是小丫头。

    呼吸忽然有些困难，姜梓婉强撑着笑容：“你们聊，我去下洗手间。”

    用冷水扑了几把脸，内心翻涌的情绪才勉强被压下。

    缓了片刻，她走出洗手间，远远就看到了亲密靠在一起的两人。

    只是还不等她走近，就听蒋雪漫娇笑声传来——

    “我早就听说过你和姜小姐的关系了，不过我很好奇，你跟我结婚，我们三个人一起，她真的不介意吗？”

    徐夜寒漫不经心回应：“她啊单纯得很，又爱惨了我，只要能留在我身边，让她做什么她都不会介意。”

    姜梓婉脚步瞬间顿住。

    指甲深嵌掌心，却浑然不觉疼痛。

    是单纯，还是愚蠢？

    在徐夜寒心里，她一个京市的大小姐，随他来沪市白手起家，跟着吃苦……是不是就像个笑话？

    所以，他是笃定她不会离开，才肆无忌惮践踏她的心意，和蒋雪漫结婚吗？

    这次，恐怕要让他失望了。

    姜梓婉转头去了不远处的电话站，给透露出‘徐夜寒结婚消息’的闺蜜打电话。

    “你从前想挖我去比利时帮你打理外贸公司，我同意了。但你永远别告诉徐夜寒我在你身边。”

    对面一阵激动，立马应下：“放心，我一定瞒着徐夜寒那个渣男。十天后我就带你走，保证让他这辈子都找不到你。”

    姜梓婉应下，平静挂了电话。

    十天后正好是除夕，新年新气象。

    两辈子，她都困在情爱里没醒悟。

    这次离开，才是她真正的重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