愤怒一瞬间填满我的胸口。</p>
耳边传来酒杯摔碎的声音。</p>
顾聿琛放开我，我看见沈萌萌红着眼跑上了楼。</p>
傅岑赔笑说：</p>
“抱歉抱歉，我女朋友手滑。顾总你们继续。”</p>
顾聿琛却失了兴致，目光冷峻地看着沈萌萌离去的背影。</p>
派对还在继续，顾聿琛心不在焉地坐了会儿，傅岑走过来，向他使了个眼色：</p>
“顾总，我们去二楼聊会儿？”</p>
顾聿琛拿了几块小蛋糕放在我面前，温声说：</p>
“宝贝，我有点事，待会儿就回来，你乖乖等我。”</p>
我点点头。</p>
他们往二楼走去。</p>
大概是太迫不及待了，顾聿琛没发现，他走得比傅岑还要快。</p>
我没有等顾聿琛。</p>
给他发了条短信，说有朋友在附近，让朋友送我回去了。</p>
他简短地回了个“好”，就再没了消息。</p>
回家后，我在沙发上坐了整整一夜。</p>
天微微亮，门外传来响动，顾聿琛推门而入。</p>
他没想到一进门就会看见我，怔了怔，下意识抬手扣上衬衫的第一颗扣子，遮住胸口新鲜的抓痕。</p>
我假装没看见。</p>
他给我打包了网红餐厅的早点，有些歉疚地安抚：</p>
“今天行程有点紧，等下就要出发去杭城，没时间给你做早饭了。”</p>
他离开后，我把包装精致的早点原封不动扔进垃圾桶。</p>
走到别墅顶楼的窗边，沈萌萌果然站在顾聿琛的车边等他。</p>
两个人只分开了几分钟，却如胶似漆地靠在车门旁亲了好久。</p>
忽然，顾聿琛好像想到了什么，松开怀中的沈萌萌，拿出手机按了几下。</p>
微信提示音响起。</p>
我拿起手机，看见顾聿琛给我发了条消息：</p>
【宝贝，汤包很烫，慢点吃。】</p>
手机“咚”一声掉到地上。</p>
眼泪奔涌而出，我俯下身，剧烈地干呕。</p>
不知过了多久，手机再次弹出新消息，是沈萌萌的小号。</p>
我点进去，看到她给我发了一段偷拍的视频。</p>
傅岑家二楼的房间里，顾聿琛扯下颈间的领带，娴熟地缠在沈萌萌的手腕上。</p>
沈萌萌娇笑着举起手腕：</p>
“咦，这不是苏苒姐姐送你的领带吗，万一弄脏——”</p>
剩下的话被顾聿琛的吻堵了回去。</p>
进度条一点一点走到最后。</p>
顾聿琛穿戴整齐，伸出手指在沈萌萌脸颊上戳了一下：</p>
“下次别用这种激将法了，很幼稚。”</p>
“况且你找错人了，傅岑没那个胆子动我的女人。”</p>
沈萌萌环住他的腰，仰起俏脸撒娇：</p>
“幼稚又怎样，你不还是吃醋了嘛？”</p>
顾聿琛没有反驳。</p>
沈萌萌看出他心情不错，又壮着胆子问：</p>
“顾总，你就让我把宝宝留下吧，我舍不得打掉我们的孩子……”</p>
“我不奢求当你的顾太太，只要你心里偶尔能想到我，我就心满意足了。”</p>
顾聿琛没有立刻回答，抚弄着她的长发思忖片刻，终于开口：</p>
“想留就留下吧，但你记住，苏苒是我的底线，无论如何都不允许让她知道。”</p>
沈萌萌乖巧点头。</p>
在顾聿琛看不到的地方，她把手背在身后，冲着镜头悄悄地比了个胜利的手势。</p>
【姐姐，我赢了哦。】</p>
沈萌萌的小号又跳了出来。</p>
【等着吧，我能让他同意我生下孩子，就能让他跟你离婚。】</p>
【要怪就怪你自己不争气，顾总说，他在你身上从来都没尽兴过，啧啧，我都替你觉得丢人。】</p>
【你要还有点自尊心，就自己主动离开，不然就等着他把你扫地出门吧！】</p>
这一天，沈萌萌像是上了瘾一样，不断地发来照片和消息。</p>
【他非要我在学士服里穿渔网袜，姐姐，你说这样穿好不好看？】</p>
【他说想试试在我们学校的图书馆里，我不肯，他就生气了，姐姐，快管管你老公，他好不讲道理哦。】</p>
【他当着我室友的面送了我一颗钻戒耶，姐姐，你说哪有人送钻戒当毕业礼物的，这跟求婚有什么区别？】</p>
我盯着那些文字，感受不到愤怒，也感受不到疼痛，只觉得麻木。</p>
放下手机，我召唤系统：</p>
“一个工作日怎么这么久？”</p>
系统也有点不好意思：</p>
“宿主请耐心等待，距离正式脱离还有一个小时，目前正在清理宿主留在这个世界的影像。”</p>
家里所有的合照上，我的身影正在慢慢变淡，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。</p>
我拨通顾聿琛的电话：</p>
“你在做什么？”</p>
他清冷的声音带了丝笑意：</p>
“在想宝贝啊。”</p>
我苦笑。</p>
真可惜，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，还是一句谎话。</p>
我将还在不停弹出消息的手机留在餐桌上。</p>
拿了几张零钱，走出家门，打车去了沈萌萌的大学。</p>
系统的倒计时在耳边响起时，我耳边忽然传来几声女孩的惊呼：</p>
“那对情侣颜值也太高了吧？是不是网红来我们学校拍照啊？”</p>
我顺着声音看过去，顾聿琛正站在花树下，揽着沈萌萌，配合她自拍。</p>
他换下一贯的西装，穿上身休闲的常服，干净清澈得和我记忆中少年时的他别无二致。</p>
此时，他神情温柔，低头看着怀里的沈萌萌，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。</p>
“5，4……”</p>
系统机械地读着秒。</p>
忽然，顾聿琛像是感应到了什么，猛地朝我所在的方向看过来。</p>
“3，2，1……宿主已成功脱离本世界。”</p>
视线相触碰的一瞬，我看见顾聿琛的眼中写满震惊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