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优生优育袖珍手册”！</p>
钟涛一下子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。</p>
金凯歌一直严肃，此刻也禁不住笑起来：“钟书记，这东西，算不算贿赂？”</p>
章华哭笑不得，不过他见到钟涛脸色难看的样子，打起了圆场：“这个东西，还是我来处理吧。”</p>
然后就飞快地收了起来，然后对大家道：“今天会议的内容希望大家保密，别外传了，就我们几个知道就行了。”</p>
不过大家都知道流言传播最快的地方，就是机关了，这才刚到中午，这件事就已经在镇里传的沸沸扬扬了。</p>
中午机关食堂。</p>
在大厅用餐的镇干部，都偷偷地瞄着钟涛走进去。</p>
钟涛一进入里面，大厅的人就开始议论。</p>
“钟书记肯定被梁健这小子气炸了。”</p>
“那肯定的，谁想到梁健会送优生优育袖珍手册。这个梁健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啊？难道钟涛的女儿不是他亲生的？”</p>
“这值得考察考察。”</p>
在办公室里，梁健浏览着网页。</p>
他对镇上的流言蜚语已有耳闻，但并没有太在乎，反正事情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。</p>
妻子陆媛打来电话，劈头就问：“梁健，你都做了什么好事？”</p>
梁健装糊涂：“什么啊？”</p>
什么？你难道不清楚自己给钟书记送了什么东西！你这是把自己的前途断送了。爸很生气，说你是扶不起的刘阿斗。”陆媛不满地抱怨。</p>
“他生什么气，他应该为他的馊主意向我道歉才对。”梁健也火了，“你知道吗？钟涛把我送钱的行为定为行贿买官。如果从红袋里拿出的是钱，他就会让纪委立案调查我。真送了钱我才是死无葬身之地！”</p>
“钟涛真的会那么做？”陆媛将信将疑。</p>
“镇上所有人都清楚这个事情。”梁健道，“你不相信我，就去问他们。”</p>
挂了陆媛的电话后，梁健也没心思再在办公室待下去了，索性提前下班，还叫上了厉峰，顺路一起看望项瑾去了。</p>
病房里，厉峰多次称赞项瑾的路虎车质量好，经撞。</p>
项瑾听出了厉峰的小心思，就道借给他开几天。</p>
厉峰如获圣旨，满脸笑容，屁颠颠去给项瑾买晚饭去了。</p>
看护的刘阿姨道：“医生来看过片子了，说上了石膏就可以出院。但起码一个半月要在家里休养。”</p>
梁健听到不用开刀先是觉得好，但又想到一个棘手的问题，项瑾到哪里去休养？</p>
她不愿意打电话给家人，那总得找个地方吧。</p>
项瑾看出梁健若有所思，问道：“你怎么了，在单位受气了？”</p>
梁健看她一副关心的模样，也不好意思跟她提去哪里休养的事情，于是道：“乡镇工作不好干啊。”</p>
项瑾说：“领导不待见啊？”</p>
领导不待见的事情倒是事实，梁健道：“被你猜着了。”</p>
项瑾挥挥那只可以自由活动的手：“小事情，小事情。如果不是我现在跟……早帮你解决了。不过，问题也不大，我到时候教你几招，准能把你领导治得服服帖帖的。”</p>
梁健不知她来的哪门子本事，也不计较：“那先谢谢了。”</p>
没想到这一谢，项瑾就顺杆子往上爬了：“别谢我，帮我把这单子上的东西买来就成了。”</p>
梁健下意识的把单子接了过来。</p>
单子上列着：女外套一件、连衣裙一套、钢琴一架……</p>
零零碎碎有十几条名目。</p>
梁健有些傻眼了：“这么多东西，用得着吗？”</p>
项瑾点点头：“绝对用得着，少的话以后再补，今天就只能想到这么多了。”</p>
梁健头皮发麻，如果换作别人，他可能早就发作了。</p>
可梁健对项瑾却偏偏说不出这话，一方面是伤病员一个，另一方面，他就是狠不下心对她说些不中听的。</p>
他有时候想，也许在他与她之间，就是有那么些缘分，否则为什么偏偏她出车祸被他撞见了呢？</p>
项瑾瞪大了清澈的眼睛，好奇地道：“你又在想什么心思？”</p>
梁健叹声气：“我在想去哪里弄这些东西。”</p>
“别急，面包总会有的。”</p>
梁健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：“对你来说，面包当然总会有的，因为有人替你去办嘛。”</p>
项瑾莞尔一笑：“你的面包也会有的，我说过了，我会还你的。”</p>
两人拌了几句嘴，厉峰买来了晚饭，梁健看看时间不早了，没留下吃饭，就提出了告辞。</p>
以往这时候，妻子陆媛都会打电话来，问他到了哪里。</p>
可今天，妻子电话还没打过来，让他有些隐隐的不安。</p>
他给陆媛打了个电话。</p>
梁健：“今天怎么没电话啊？在家里？”</p>
陆媛道：“你直接到爸爸妈妈家吧。”</p>
接着就挂了电话。</p>
梁健愣了一下，还是踩下油门，往丈人家方向开去。</p>
进了家门，看到眼前的情况，梁健有些想笑。</p>
饭厅中一桌剩菜剩饭。</p>
他对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陆媛一家道：“都吃过了啊？”</p>
丈人丈母都没说话，只有陆媛对梁健道：“吃过了，你去吃吧。”</p>
梁健想到一个人扒着剩菜的感觉实在太不是味儿，干脆道：“我也吃过了，你们收起来吧。”</p>
回去在车里，陆媛道：“你要把自己饿死？以后都不想在家吃了？”</p>
梁健道：“今天可是你们第一次没等我一起吃饭。”</p>
陆媛道：“爸爸说，以后也不等了。除非你要求上进了。”</p>
梁健终于等到了他要的答案：“就是因为我不当党委秘书了，你们就不等我吃饭了？”</p>
陆媛没说，算是默认了。</p>
梁健没有抱怨什么，道：“以后我自己做饭吃。”</p>
陆媛说：“随你吧。”</p>
接下去的几个礼拜，陆媛也基本不回家吃饭了，每个礼拜总有两三天在外面应酬，基本上每次都喝了酒。</p>
梁健心里不高兴，可这样的日子自己以前也有过，就不好发作，心里的不高兴却一天天在膨胀。</p>
这天晚上，梁健也喝了点酒回家。</p>
走到小区门口时，梁健见到妻子从一辆小车中钻出来，笑意盎然，脑袋又探入驾驶座的车窗里，不知道在做什么……</p>